粪海狂蛆

顾涌~顾涌~

【海嘉】山桃红花满上头 - 壹

  脑抽产物,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啥,看看就好x


        当海瑞睁眼的时候,那个面容狰狞的判官就坐在他面前,赤目圆瞋,獠牙外翻,一开口,便是一股浊气。

  “尔命非尔。”

  海瑞坐着,纹丝不动。他不曾害怕过任何东西,也不曾害怕过任何人。

  我命,当然不是我的。海瑞冷笑。

  夜半时分,海瑞赤着足走出房门,在离他不远的地方,有另一道门,一道将他和里面的世界紧紧隔绝的门。海瑞看着他,平静而冷漠。

  这是海瑞与朱厚熜同居的第二十九天零四时,也是第二十九天梦见那个丑陋的判官而在凌晨四点醒来,此后,睡意全无。

  现在,他只想去打开那扇门。

  门没有反锁,只要轻轻拧动门把就可以打开。可他如果这时候进去了,该做什么呢?

  是该把那个同居的人叫醒,数落一番,还是该灭了他房间里的香火,又或是给那人念一念自己苦心写就的治安疏……

  海瑞叹息,他来到阳台点燃一支烟,袅袅雾霭吞没了火光里的愁容。

  海瑞重来都是有准备的,无论是什么样的准备,或许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标题里不该谈生死。

  二十九天前,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,海瑞来到这,由于来的时间不对,他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朱厚熜,并与之进行了一次不是那么深入的交谈。朱厚熜是个喜欢清净的人,也是个极为孤僻的人,独自生活了十多年,虽然时常会有一个叫黄锦的发小来看他,但在他的世界里、他的时空里、他那黑与白的宇宙里,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终是一颗孤星。孤独得光芒万丈。

 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孤傲的人,却同意了海瑞成为他的室友,那个曾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气到七窍生烟的对头——海钢锋。或许他真的是个脱俗的人,或许也只是囊中羞涩。

  他们从十一点半谈到了十二点,朱厚熜觉得这人仿佛是来蹭饭的。

  然而海瑞也有他的机智:“我会做饭。”

  “成,押一付三。”

  人生的起起落落总让人摸不着头脑,比如海瑞,好不容易安下身却又丢了饭碗,还是自己主动丢的。而自打住进了这间屋子,他便每晚都梦见同一个人,或许不应该称“人”——那个龇牙咧嘴的判官,每晚都用同样的表情说着同样的话。

  可他的房东兼室友——朱厚熜,自打他搬进来后就从未出过房门。门上贴着一张宣纸,用极其工整的字书写着:闭关勿扰。似乎怕人看不懂,还用蝇头小楷在下面注释着何为“闭关”及为何“闭关”。当然,这样做是有用的,若不是因为这张纸,海瑞几次都想冲进去收尸了。

  海瑞记得朱厚熜第一次闭关用了十五天,出来后整个人都仙了,走路都是飘的。在吃到海瑞做的第二道饭后,仙气就没了,孩童般的赞赏了他,这样的赞赏真是破天荒。

  海瑞想给他打扫房间,他允了。事实上海瑞只是好奇他十五天是怎么活的。

  朱厚熜的房间比较大,有个神台,还有一张床,以及一方书案。空气里是沉静的香气,香气似乎有着超然的性情,连同那角落里的痰盂仿佛都带着一丝世外的气质。

  房间里只是有点灰,海瑞在打扫时并未发现任何食物,只有一缸水,上面浮着莲花。

  房里也有洗手间,嗯,挺方便的。

  朱厚熜在外面待了几个时辰便回房了,开始了又一轮的闭关,这回他却没锁门。

  海瑞在多次被面试官“回家等通知”后,有些心灰意冷,加之梦里的判官让他更为烦躁了,最为苦恼的是银两也不多了,索性是他一个人吃,几颗菜帮也就够了。菜市场总是个“淘金”的地方,能淘到好的新鲜的已是幸运,不幸的时候连烂菜叶都没有。

  海瑞心里苦,却不是因为没有烂菜叶。

  那天他在菜市场遇见了一位故人,是他曾经的上司,也曾有恩于他。海瑞发现他比几年前更苍老了,心中不啻一酸。

  “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,你竟还能认出我。”

  “您对我有知遇之恩,晚辈如何也不敢忘记。”

  那人却叹着气,“可惜啊,我当时还是未能保住你。——听说你辞职了?”

  海瑞有些惭愧,那时被撵走后由恩人推荐了一份工作,但他性子太刚太直了,不愿随大流,自然是与周遭之人相处不好,便大袖一挥,走了。

  “是……已经辞了有几年了。”

  那人感慨,“辞了好啊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海瑞心里更苦了,却不止是因为恩人。

  凌晨五点,海瑞在阳台坐着,朱厚熜在闭关。

  凌晨六点,海瑞在阳台坐着,朱厚熜还在闭关。

  凌晨七点,海瑞死了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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